1953年渣滓洞特务被判死刑,临刑前一句话保命,28年后成革命功臣
新中国成立之初,全国人们都沉浸在欢天喜地的和平氛围中,但是,残留的国民党余孽却在暗地里兴风作浪,因此,中共中央决定开展“镇反运动”,坚决肃清一切危害人民的反革命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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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1953年7月20日,在四川省自贡市荣县的公判大会上,一名被指认为国民党特务的“反革命分子”,却大声叫嚷着“冤枉”二字,他说:“我不是那吃人的蒋匪军,我曾经为烈士江姐做过很多事,我没有罪。”
这句话令当时的执行人员深感疑惑,上下打量这名叫黄茂才的“国民党特务”,见他情绪高涨,不像是说谎的样子。
黄茂才
此话令当时的执行人员深感疑惑,上下打量这名叫黄茂才的“国民党特务”,心想:难道真的判错了?对方是好人?
但是,老百姓们却群起激昂,口口声声称:“黄茂才是渣滓洞的看守人员,为国民党办事,当然不是什么好人啊!”双方各执一词,似乎各有各的道理,执行人员见黄茂才拿不出反驳的证据,只好暂时押解到监狱服刑。可是,牢狱中的他依旧坚持为自己辩解。
黄茂才
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?黄茂才到底是不是忠于国民党的反革命分子呢?
国民党手下讨生活
生逢乱世,人人自危。尤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,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事情,哪里还顾得上分辨好坏是非。而黄茂才也是因此,踏上与虎谋皮的道路。黄家祖辈都是四川的农户,封建时期给皇帝缴税,民国时期也没逃过地主的赋役。但黄茂才出生后,父母想让他改变家族的命运,紧衣缩食地供他上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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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初中毕业的黄茂才刚刚当上教书先生,却遇到危机。抗战时期,国民党为了抗击日寇侵略,四处抓捕青壮年劳动力到前线参军。有的人,枪没拿稳就上了战场,有命去无命回,实在可怜。黄家父母仅一个儿子,为着“传宗接代”,也让他留下。于是,他们找到地主家的大少爷刘重威,希望能在国民党处谋个差事儿,说:“只要不上战场,什么都可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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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重威念及黄家懂事能干,应允了下来。很快便凭借自己的国民党特务机关处长的身份,将黄茂才安排在特务机关处当少尉文书。
但是,黄茂才与那些包藏祸心的国民党人士不同,他安分守己地做好本职工作,并未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。不过,这种帮国民党做过事的经历确实不光彩。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,黄茂才在镇反运动上被打压,实属难辞其咎。但本性善良的他,偏偏迎来了人生的转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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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45年5月,中美合作所渣滓洞监狱接收一批罪犯,而黄茂才也因此被调往重庆。当时管辖监狱的狱长告诉他:“狱中关押的罪犯们犯得都是重罪,千万不要跟他们交流,以免引火上身。”
黄茂才点点头,但他想不到,偏偏就是这些狱中人,带他走上了光明的道路。一次,黄茂才值班,负责给狱中人送饭。他着急地把东西放下后,准备抬脚离开,却被里面的读书声吸引了注意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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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茂才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,只见狱中人虽然衣服破旧肮脏,但却穿戴整齐,头发也没有丝毫凌乱。他们围坐在一起,站起的一人正在慷慨激昂地演说:“同志们,革命终将胜利,伟大的新中国必定会到来,我们不能放弃……”黄茂才心想:这些人看起来都是有文化的知识分子,怎么会是“杀人枉法”的罪犯呢?会不会是哪里出错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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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只是看守所的底层管理人员,哪里有权力过问领导们的意思。但日常行事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苛刻,偶尔也会和狱中人交谈几句。随着交流的深入,黄茂才越来越发现这些人不是国民党口中穷凶极恶的坏人,反而是一群有志向有抱负的革命人士,是为了普通老百姓的幸福生活而奋斗,而“因罪被抓”只是国民党残害同胞的掩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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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茂才心善,不再像其他看守员似的,欺负狱中的革命人士。很快,一个带领他走向革命道路,并在将来帮助他洗清冤屈的人出现了,她就是曾紫霞。
亲近中国共产党
曾紫霞是四川省自贡市人,父亲则是四川省财政厅科长。出生如此显贵的她却并未像那些阿谀奉承的富家子女一般,沦为国民党的走狗,而是果断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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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而,曾紫霞在校期间参加革命活动,被叛徒出卖,与同为地下党员的男友刘国志一同被国民党抓捕,关押进渣滓洞。她本以为自己会英勇赴死,但听到其他同志谈论起管理员黄茂才是个好人后,顿时起了“笼络”的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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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曾紫霞不得不保持谨慎,因为之前就曾经发生过看守所管理员假扮亲近我党的样子,骗取信任后,盗取我党机密,造成严重损失。但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她渐渐发现了黄茂才确实是个良善之人。这天,曾紫霞正在外面放风,见其他看守人员放松警惕,便主动接近黄茂才,随即交谈起来。
“你怎么会来这里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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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曾紫霞的问候,黄茂才也热情地开口,说:“我是佃户家的儿子,要不是为了口饭吃,我也不会在这里。”
“那你是真心想为国民党工作,还是只为了活命?”
“这段时间,我听你们的事迹,知道国民党绝非善类,我也不想在这里干了。”黄茂才黯然神伤,担心往后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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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曾紫霞倒是灵机一动,对黄茂才说:“你若真想弃暗投明,不如加入我们中国共产党,解放所有的劳苦大众。”黄茂才之前就被革命人士灌输的革命思想感染,再加上曾紫霞的引领,决定成为渣滓洞监狱的特务。他说:“中国共产党是救国救民的大好人,以后你们需要我做什么,我定不辱使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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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段时间是解放战争的末期,中国共产党已经取得阶段性的胜利,国民党却节节败退,垂死挣扎,残害和虐待革命人士的次数也越来越多。
这天,一众国民党士兵们押解着一名女性抵达渣滓洞,在一阵严刑拷打后,那名女性始终不肯吐露半分。领头的国民党气急败坏,扔下一句:“给我看点严实点儿,别让她跑了。”随后扬长而去。
江竹筠
黄茂才第一次见渣滓洞监狱的犯人有如此重刑,意识到此人身份不简单。装作不在意的样子,向上级领导打听,得知那名女性原来就是江竹筠,也就是“江姐”。
那时,江姐在重庆担任地下工作,丈夫彭咏梧同志在暴乱中英勇就义。她虽然幸运地躲过一劫,但没想到国民党实力渗透到组织内部,因此被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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敌人清楚江姐担任的职务十分重要,要是能撬开嘴,必定能找到中国共产党的更多信息。然而,他们无论使用老虎凳还是辣椒水,江姐始终坚贞不屈,声嘶力竭地喊:“就算你们砍下我的头颅,也休想得到任何消息。”
黄茂才见江姐身陷囫囵,决定出手援助,主动申请押解江姐。趁没人的时候,他小声对江姐说:“我看到你的资料登记表,发现你是四川自贡人,我也是,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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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时,江姐单独被关押,因此并不清楚黄茂才的话中深意,再加上已经上过一次当,她担心主动示好的人,都是国民党安插的眼线,不敢相信。
直到江姐与曾紫薇一同被关押,才听说了“策反黄茂才”的事情,也明白了黄茂才多次示好的原因。她对曾紫薇说:“一定要将黄茂才发展成我们的同志,但要注意,万万不能暴露他的身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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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过多久,在黄茂才的帮助下,江姐与监狱外的党组织联系上了,相互交流了信息。但为了保证黄茂才的安全,没有留下任何关于黄茂才身份的信息。
然而,就是这一番“好意”,竟然差点在后来害了黄茂才。1949年,中国共产党取得了最后的胜利,国民党溃不成军,大势已去。监狱内的党组织得知消息尤为高兴,而黄茂才也真心地希望这些与他并肩作战的革命人士得到释放。
黄茂才
然而,狱中的情势却不太理想,弥漫着紧张的气氛。黄茂才察觉到异常,连忙将情况告诉了狱中的革命人士。江姐积极与党组织沟通,将曾紫薇成功营救了出来。
渣滓洞监狱的狱长也不是吃素的,随后加强了狱中的管理,而黄茂才实施的行动更加艰难,但他依旧顶着风险,来往于监狱内外的党组织。这天,江姐悄悄地交给黄茂才一封信,说:“我还有一个儿子叫彭云,入狱前他还不懂事,这是我写给他的信,你千万要帮我带出去。”
《示儿信》
黄茂才握着这封洒满泪水的书信,重重地点头:“放心吧,江姐,我一定会亲手交给你儿子的。”辗转来回后,他找到了谭竹安,将信交了出去。
谭竹安看着姐姐的亲笔书信,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。她问黄茂才关于江姐的近况。黄茂才说:“江姐很好,只是尤为想念儿子彭云,要我代为问候。”
右一彭云
谭竹安更加泣不成声,哽咽地说彭云很乖很懂事,还交给黄茂才一张照片,请他转交给江姐。可惜,江姐在收到那张儿子的照片后不久,就被国民党残忍杀害。而那封信也被称作“示儿信”,解放后在博物馆展出。
江姐牺牲后不久,黄茂才遭受怀疑被开除。但他想不到,离全国解放仅剩一步之遥,国民党反对派制造了“一一.二七”重庆大屠杀,迫害了近三百多名革命人士,而渣滓洞监狱也因一场大火,焚烧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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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茂才为自己救不出江姐而懊悔,更为渣滓洞上百个同胞的离去而心痛。好在他们的牺牲没有白费,国民党落荒而逃,新中国迎来曙光。
平反冤屈
身无长物的黄茂才回老家后,重新捡起教书的行当,但当地的老百姓都清楚他曾经与地主共事,还为国民党卖过力。因此向公安局举报了他。黄茂才没有人证和物证,百口莫辩,只能接受劳改队的改造,被判有期徒刑15年。1964年,他因表现良好被提前两年释放。
黄茂才
虽然重新获得了自由,但外人的异样目光并未消失。黄茂才找不到工作,还连累家人遭受白眼。他万般无奈之下,只能寻找当初从渣滓洞逃走的革命人士曾紫薇,希望能自证清白。
1981年,黄茂才拿着抄写下来的地址,来到了成都中医院门口。他告诉门卫,自己要找一位叫曾紫薇的女性。不一会儿,满脸疑惑的曾紫薇走了出来,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黄茂才,她有些彷徨。
江竹筠
黄茂才见状,委屈地哭了出来,说:“你不认识我了?渣滓洞,我是小黄啊!”
曾紫薇上下打量后,惊喜万分,说:“你是黄茂才,当时渣滓洞一别,我们再没见过,我还以为你已经和江姐一起,都牺牲……”她眼眶一红,不敢说下去。黄茂才抹了把眼泪,郑重地说:“曾姐,我这次找你来,是希望你能帮我平冤。”他把自己被当成国民党关进牢里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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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紫薇又心疼又气愤,立即写了一份详细材料,将黄茂才在渣滓洞监狱帮助革命人士的事迹详细向上级表明。
1982年4月12日,荣县政府经过多方取证调查,终于弄清楚了这桩冤案,当庭判定黄茂才无罪。还念在他救了我党人士的真心上,给了政协委员的职位,每月额外补贴30元。看着那份白纸黑字的无罪判决书,黄茂才欣慰万分,由衷感激党和国家的体贴和关怀。
老人:黄茂才
纵使他心中有过委屈,但与江姐比起来,算不得什么,更何况如果不是接受过革命思想,他估计还会傻傻地帮国民党做事,更别说在和平年代能安稳度日了。
黄茂才心中清楚,在被问及是否后悔时,他说:“即使再来一次,我也会坚定地为江姐送信,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胜利贡献一份微薄之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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